文圖/劭璚
男孩叫奇恩,跟阿媽一起來「忠義社區」找朋友,阿媽屋裡聊天,奇恩跑到公園。這堂課的主題之一是原住民,選擇忠義社區,一是「原住民文化館」位於此地,二是這裡的居民包括都市原住民和榮民跟原住民的第二代第三代。 所以設計了遊戲,藉由放置於不同地點的信件和老照片,揭露一位四川老兵的身世與落腳台灣的生命史。其中一班透過教案牽引,觸及當地原住民的狀態,但觀察另一班成員的動向,覺得比較適合環境中自由探索。所以即使提議去文化館看看,但更支持小孩公園玩個盡興,此時,奇恩加入我們的行列。
我畢業於原住民族學院,超過一半的同學具原住民身分。備課之際,試圖回想那所學院教我的事,最重要的、銘印在心的事。結果發現不是社會學理論,不是人類學技藝,而是每晚跟其他同學手牽手圍成圈,隨學長姐的領唱,跳阿美族的傳統舞蹈〈宜灣〉,直到深夜。
滿天星斗下,我們高唱〈太巴塱之歌〉,感覺山與海的回應。有人彈吉他,那裏就有音樂(也有酒)
同學縱谷裡的家,冬天的烤火與烤肉,一個排灣族男孩愛過我(講太多啦)
我們用平等的方式締結友誼,部落的文化對我而言,從此不是冰冷知識,而是一座座小山頭上一盞又一盞初初亮起的燈。
現在,十年了,我依然被傾注與照顧。
想把這樣的東西帶給小孩,但緣分從來不是誰能備課。
其實多少能從奇恩的輪廓和口音辨識出原住民血統,直到他跟我說他的家人會到獵場打獵。
我們沒有抵達原住民文化館,可是公園裡跟奇恩一起遊戲、一起採集。
而這或許能是族群間互相認識最溫柔自然最活生生的方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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